离春分还有十日,上头已经准许路掌司带人前来牢房为囚犯量体裁衣做婚服。

    “一个死刑犯,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,还能在死前完婚。这他娘的究竟是牢房,还是洞房?”

    看着被路隐白带进去的三个婢女走远后,一个五磅三粗的狱卒,啐了口唾沫,轻轻吐槽。

    谁知却被路隐白收入耳中,他飞也似地冲过来,一把将他的脖子掐住,提了起来,只见他嘴唇轻轻轻启,声音像罗刹:

    “你再说一遍!”

    那守卫被路隐白掐得快没了呼吸,脸涨得通红,旁边那个老狱卒跪在地上,苦苦求情,“路掌司,他初来乍到,实乃无知小儿,求大人高抬贵手,放他一命。”

    他的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响,那狱卒的气息越来越弱。

    路隐白的手抬得越来越高:“好,那便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他找了三个月,还没有找到当日被沈自清劫走的女囚犯,昨日亲自去质问他,他却说“无可奉告”。

    路隐白此时一肚子火无处发泄,偏偏撞上了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家伙,口出狂言,满嘴污秽。

    她辛无影,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诋毁的吗?

    也不照照镜子,看看自己那副蠢钝如猪、不知天高地厚的嘴脸。

    这边的婢女已经被守卫带到牢房,刚进门,二人就打了个寒颤,冷得直哆嗦。

    “是你们?”

    “辛小姐,是我们,是公子让我们来服侍您量衣,他说,您看到我们,会开心一些。”

    紫云紫英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脖颈,不经一颤,俩人对视一眼,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那个穿着蓝衣笑如月牙的千金小姐,怎么受得了这种苦楚。

    辛无影捕捉到他们二人毫不掩饰的悲凉,安慰着说道:“我没事儿,想当初,我跟随师父游历群山的时候,还不小心从舍身崖坠落下去,险些没了命,如今,这里虽然冷了点,但是这铜墙铁壁,可不会伤我分毫。对了,你们老爷和夫人,还好吗?”

    紫英撤回了在她腰上流连的右手,抹了一把眼泪说道:“老爷一夜白发,重病不起。夫人,夫人她...”